第31章 柯南：没救了，告辞

“我确实在三年前来这里借宿过，但我可不记得自己会有这么好心的一面。”

叶藏直治脸上的困惑不似作假。

柯南看看这个看看那个，主动向被叶藏直治的反应一时哽住、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的秀念发问：“为什么秀念师父你这么肯定是叶藏先生建议你的哥哥尽快离开？是你的哥哥特意提到了叶藏先生吗？”

秀念摇了摇头：“哥哥没有说过……是我自己猜到的。”

“猜到的？”毛利小五郎本来认真倾听的表情顿时无语起来，“不会是伱猜错了吧？我看叶藏先生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嘛。”

叶藏直治也幽幽开口：“不要仅凭自己的臆测，就把莫须有的人设强加到别人的头上。”

秀念迟疑了一下。

“可是，会说出‘在既定的结局中，你的死亡是不可逆转的前情提要，如果直接选择逃离，说不定剧情还会到来得晚一点’……这种话的，”秀念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完了这一长串略感羞耻的话，才偷偷瞥了一眼似乎被说得怔住的叶藏直治，“应该，也没有别人了吧？”

叶藏直治：“……”

松田阵平捏着下巴，打量着一旁虽然面无表情但看身形明显僵住的某人，点点头：“确实……噗，像你会说得出来的话。”

“我听见你在笑了。”叶藏直治咬牙切齿。

毛利小五郎也往这边瞥了一眼：“这么一说确实……很好辨认。”

换谁来估计都能一下子认出来吧。

“所以你就是靠这个认出叶藏先生的？”柯南继续好奇追问。

虽然不知道一个小孩子为什么比旁边的警察和侦探的问题都要多，但秀念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：“这个只是让我更加确信了，真正让我开始猜测……或者说怀疑叶藏先生就是我哥哥嘴里的那个人，是因为叶藏先生的眼睛。”

柯南一愣：“眼睛？”

秀念点头：“我哥哥说，建议他快跑的那个人有一双很黑很黑的眼睛，说什么‘看久了好像要被吸进去一样’，我本来不太能理解这个形容。”

“但是昨天叶藏先生来拜访，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意识到，这句形容还真是准确啊。”

很黑很黑的眼睛？

柯南被勾起了好奇心，他的个子太矮，基本上没法和叶藏直治的眼睛直接对视，只大概有个眼睛确实挺黑的印象。

他扭头看向叶藏直治，想要好好观察一番，却见叶藏直治因为这一番话已经不太高兴地戴上了卫衣的帽子，转了个身，只给他们留下了个后脑勺。

没看到。

柯南的心里开始抓心挠肺，他现在真的开始好奇，究竟是多么特殊的眼睛能让人见一次就能认出来？

“原来如此，是眼睛啊。”松田阵平很缓慢地说。

他所站的位置本来在叶藏直治的右后方一点，现在当事人转了个身，反而能让他看到叶藏直治的脸。

叶藏直治的刘海被他用帽子往下压，盖住了上半部分的脸，他纯黑色的眼珠隐藏在发丝的缝隙之中，冷淡地瞥了一眼松田阵平。

松田阵平看着看着，回想起了三年前，同样的一双黑色眼睛，也是这样冷淡地注视着……然后一脚把意识模糊的他从摩天轮上踹了下去。

虽然是在救人，但那一脚还真是够狠心的啊，松田阵平在心底莫名感慨。

“总感觉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会让我很恶心的事情。”

叶藏直治突然开口，他嫌恶地皱了皱眉，移开了视线：“奉劝你一句，少盯着我的眼睛看。”

松田阵平保持着脸上若无其事的表情，不动声色地说：“是吗？不会真如秀念师父的哥哥所说，你的眼睛有什么把人吸进去的魔力吧？”

他开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玩笑，但叶藏直治似乎并没有反驳的意思，只是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，呵了一声。

松田阵平：“……？”

这什么反应？生气了还是没生气？

“原来是这样啊，所以之前叶藏先生被怀疑的时候，秀念师父会主动站出来想帮他洗清嫌疑？”毛利兰听完过往的故事内心大受感动，再次坚定了“叶藏先生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”的想法。

“是也不是吧，不管怎么说叶藏先生都是无辜，我杀的人如果让无辜的路人背锅，那我跟住持这种人有什么两样呢？不过，直接选择自首，确实是有不想再麻烦叶藏先生的意思。”

秀念师父平静地说完，又笑了一下：“其实我想和叶藏先生说话不单是为了感谢，也有一点自己的私心。”

叶藏直治没有回头，只是微微侧了下身，露出了一点侧脸。

毛利兰困惑：“私心？”

“三年前，您也说是为了小说素材才来到这家寺院的，因此和我哥哥聊了很久，结束的时候，哥哥他对您提出过一个问题，您没有回答——‘你说我的结局早已注定，那你的呢？也已经被作家写完了吗？’”

秀念微微一笑，看着叶藏直治还是转过身来，温和地问：“我很想知道，您现在能回答这个问题了吗？”

毛利小五郎撑着腮帮子苦思冥想半天，还是放弃了思考，无语地跟目暮警官吐槽：“还真就不愧是在寺院修行的僧人啊，说话这么难懂。”

总感觉好像话里有话……柯南挠了挠头，带着微妙的好奇看向叶藏直治，期待着他的回答。

叶藏直治面无表情：“所以我这不是出门取材来了吗？”

柯南：“……”

结合一下秀念师父的哥哥的情况来看……

懂了，这是“我的结局才没有被写完，我才不会那么快就死掉”的意思吧？

就不能有话直说吗！有必要这么弯弯绕绕吗？在场的人在内心痛批谜语人。

秀念怔了一下：“这样啊。”

“那么您的取材成效如何？”秀念笑着问，“今天的案子有给您带来些许灵感吗？”

“平凡到俗套的故事，怎么可能会给人带来灵感的启发？”叶藏直治的话语简单直白，“三年前没有，今天当然也不会有。”

“叶藏先生……”毛利兰被他的直白贬低吓了一跳，犹豫着想说点什么，看了看周围都没有人说话，还是默默安静了下来。

“这样啊。”秀念再次说了一句这句话，有点失落地叹了口气，又振作着笑了起来，“我还以为‘模仿作案只为替亲人复仇’这种题材，至少能对您的取材提供一点帮助，是我想太多了。”

叶藏直治没有说话，只是冷淡地看着他。

“不管怎么说，还是感谢您的帮助，您简洁明了的推理让我清醒了过来……让我不会彻底成为像住持那样的人。”

秀念跟着警察上了车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：“如果两年前的案件也如同今天这样，我应该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。”

叶藏直治望着僧人离谱的背影沉吟了一会。

就在柯南以为他要对此发表什么看法时，叶藏直治啧了一声：“都说了这只是个剧透，根本算不上什么推理……一个个的怎么都不听人说话？”

“……”

柯南扭头就走：没救了，告辞。